人民探源：《可可西里》如何诠释生态文明思想？

人民探源，文明互鉴。说起可可西里，大家想必不会陌生，在蒙古语中可可西里意为“青色的山梁”，也被诗意化的解读为“美丽的少女”，其位于我国青藏高原东北部，青海省西北角，平均海拔4600米以上，雪山冰川林立，沼泽湖泊纵横，是藏羚羊、藏野驴等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的栖息地，因其独特的自然环境，也有着“人类最后一片净土”之称。

 

2017年7月7日，在波兰克拉科夫举行的第41届世界遗产大会上，青海可可西里正式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成为中国第51处世界遗产，也是我国面积最大的世界自然遗产地。

 

布喀达坂峰雪山、冰川及湿地，图源：联合国教科文组织

 

青海可可西里成功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现场，图源：联合国教科文组织

在《人民探源：从1972到2025，“西夏陵”如何申遗成功？》内容中，我们向大众介绍了《世界遗产公约》操作指南2024（中文版），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项目，必须符合下列突出的普遍价值的评估标准中的1项或几项标准：

(i) 作为人类天才的创造力的杰作；

(ii) 展示一段时间内或世界某一文化区域内人类价值观在建筑或技术、 古迹艺术、城镇规划或景观设计发展方面的重要交流；

(iii) 能为延续至今或业已消逝的文明或文化传统提供独特的或至少是特 殊的见证；

(iv) 是一种建筑、建筑或技术整体、或景观的杰出范例，展现人类历史 上一个（或几个）重要阶段；

(v) 是传统人类居住地、土地使用或海洋开发的杰出范例，代表一种 （或几种）文化或人类与环境的相互作用，特别是当它面临不可逆 变化的影响而变得脆弱； 实施《世界遗产公约》操作指南 17

(vi) 与具有突出的普遍意义的事件、活传统、观点、信仰、艺术或文学 作品有直接或有形的联系。（委员会认为本标准最好与其它标准一 起使用）；

(vii) 绝妙的自然现象或具有罕见自然美和美学价值的地区；

(viii) 是地球演化史中重要阶段的突出例证，包括生命记载和地貌演变中 的重要地质过程或显著的地质或地貌特征；

(ix) 突出代表了陆地、淡水、海岸和海洋生态系统及动植物群落演变、 发展的生态和生理过程；

(x) 是生物多样性原址保护的最重要的自然栖息地，包括从科学和保护角度看，具有突出的普遍价值的濒危物种栖息地。

世界遗产委员会在2017年通过审议，认为青海可可西里符合成为世界遗产第vii条（绝妙的自然现象或具有罕见自然美和美学价值的地区）和第x条 （是生物多样性原址保护的最重要的自然栖息地，包括从科学和保护角度看，具有突出的普遍价值的濒危物种栖息地。）的标准，青藏高原第1项、我国第12项世界自然遗产得以花落青海。

 

青海可可西里藏羚羊在奔跑，图源：人民网

“申遗成功不是终点而是起点”，青海可可西里的“后申遗时代”，保护、监测、研究、宣传、教育，仍是核心目的。

文艺作品是在“后申遗时代”链接公众，达成公众保护、传承、传播的重要抓手，优秀的文艺作品，必然是在反映社会、塑造人物、讲述故事、影响观众。

由中央歌剧院与青海省文化和旅游厅联合制作的原创歌剧《可可西里》，紧贴生态文明思想，艺术化诠释“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生态理念，以深沉的生态关怀和独特的艺术创新，向观众讲述一段关于可可西里藏羚羊的猎杀与保护的故事。该剧目入选文化和旅游部“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重点扶持剧目及国家艺术基金2025年度大型舞台剧和作品创作资助项目。

歌剧《可可西里》讲述了定居北京的记者央金梅朵为调查藏羚羊盗猎真相返乡，途中与父亲、退休民警扎西相遇，不料却陷入盗猎团伙头目韩巴杂的围困。危急时刻，巡山队长索南多杰解救众人。当盗猎团伙计划在太阳湖对产仔藏羚羊展开屠杀时，索南多杰毅然带巡护队前往阻止，在保护藏羚羊的战斗中英勇牺牲。多年后，藏羚羊群自由驰骋，以索南多杰命名的保护站巍然屹立。

歌剧《可可西里》创作历程探源

精品艺术作品的创作不存在一蹴而就，都需经由艺术家们千锤百炼才可浑然天成。歌剧《可可西里》的原创剧本，前后修改打磨的时间耗时两年多，直到2023年下半年，当主创团队一致认可其艺术内核与呈现标准后，才真正下定决心要在2025年末进行首演。

不论是文旅部的专家研讨、音乐的素材收集、剧本的反复打磨、呈现的精心架构，每一艺术门类，都力求完美，音乐、编剧、导演、舞美、演员，缺一不可。

歌剧《可可西里》充满了浓郁的地域色彩与藏族风情，作曲捞仔对藏族音乐的探索可以追溯至1994年，2005年电影《可可西里》的音乐也是由捞仔创作，并获得金鸡奖提名。在这次的音乐创作中融入了青海玉树的山歌与民歌小调、藏族龙头琴弹唱、江孜踢踏舞等多种元素，让作品浸润着浓郁的藏族风情，在尊重传统的前提下进行了创新。

 

野牦牛，图源：联合国教科文组织

宏大主题的故事容易与观众的链接“失焦”，“生态保护”不是一个悬浮的口号，主创们想让可可西里的风、藏羚羊的呼吸、高原人的信仰，都融入每一段剧情、每一个人物、每一句唱词，让观众在旋律与冲突中，触摸到这片土地最真实的温度与重量，编剧李玉昆坚信，一部扎根土地的歌剧，应当是“故事为骨、情感为血、文化为魂”的有机整体。

导演的视角更倾向于呈现与表达，施晶芙认为，保护环境的本质其实就是保护生命，保护人类自己。过去，人类向大自然过度索取，失去了对生命的尊重和对大自然的敬畏，对生态环境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影响。人应该如何对待生命是她希望在这部作品里探讨的主题。

“热爱可能是对作品最好的演绎”，可可西里对于大众的感召是来自生命最初的呼唤，是源于自然、根植血脉、整个主创团队对于《可可西里》的热爱使得大家都全力以赴，不留一丝余力，中央歌剧院艺术创作规划部主任刘静对《可可西里》有着更为纯粹且深刻的思考。

作为联合出品单位，青海省文化和旅游厅党组成员、副厅长马力从宏观角度讲述了他对歌剧《可可西里》期待：“此次，我们与中央歌剧院携手，以歌剧这一国际性的艺术语言，讲述可可西里的生态文明故事，旨在打造一部立足青海、面向全国、走向世界的艺术精品。”

由非脸谱化表达构成的精品文艺作品

精品之所以“精”，在于其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人不是抽象的符号，每一个文艺作品中的人物都应该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情感、有爱憎、有着无法脸谱化的内核，以及无法轻易二元论的冲突与挣扎。

好的文艺作品，精品化的文艺作品，“配角”与“反派”更易反映一部作品的“根”与“魂”，这不是说我们应该同情反派、学习反派，而是透过其爱憎与挣扎，让我们更加理解他的故事，更易感知到作品主题，并予以警醒。

以歌剧《可可西里》为例，反派盗猎团伙头目韩巴杂，他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在他的生活环境中，他的母亲是一位非常虔诚的信徒，他从心底里认为自己是可可西里、是大山的孩子，在他们所处的文化环境中，是不允许杀害母羊的，在他的内心深处，韩巴杂也不忍心下手。

韩巴杂有着非常复杂且曲折的成长经历，母亲在他小时候意外身亡、贫穷对他的折磨与压迫让他难以呼吸，久而久之，他对财富的渴望压倒了他内心的善良，这使他变得凶狠、残暴、贪婪，为了获取财富不择手段。对财富的渴望与心中还未泯灭的柔软构成自然而然的戏剧冲突，这也是在最后他为什么“突兀的”愿意给主人公一个小时，这其实是他给自己最后一抹良知的一个小时。

 

遵循现实主义创作原则，而不是一味地营造戏剧性与传奇性，这是歌剧《可可西里》能够引人入胜的原因之一，正因为韩巴杂这个有血有肉的“非脸谱化反派”，观众更能带入《可可西里》的真实故事与戏剧冲突内，也更惋惜巡山队长索南多杰的无畏牺牲，和钦佩记者央金梅朵为探寻真相不顾一切的勇气，以及更能理解为什么我们要保护可可西里，为什么要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如文艺工作座谈会上所述“追求真善美是文艺的永恒价值。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人动心，让人们的灵魂经受洗礼，让人们发现自然的美、生活的美、心灵的美。”“可可西里”是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宏大命题。作为国家级艺术院团与地方共同制作的作品，歌剧《可可西里》做到了故事扎扎实实、人物有血有肉，保持宏大主题的艺术创作与观众的“链接”，让生态保护不再是一个悬浮的口号，生动诠释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生态理念，相信歌剧《可可西里》在“后申遗时代”将成为一部根植可可西里，立足青海、面向全国、走向世界的艺术精品，让世界人民了解可可西里，了解中国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让更多的人参与到可可西里的生态保护工作中。

作者：夏日 人民文化遗产《人民探源》栏目总制片人

学术支持：中央歌剧院、青海省文化和旅游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