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占起：字体飞动 气势如虹

书法风格不能简单地理解为一种表现形式，或者理解为创作技巧的一种固定模式，而是书法家一生贯穿始终的艺术精神状态，它更多体现的是书法家内在本质流露出自然而然的气息，目前，对流行的书风至上的观念，书法家要保持清醒认识，当代书坛，尤其是近些年来，不断被热炒，不断出现的种种哗众取宠的偏颇心理，值得深思，当然，种种不正常现象与社会经济飞速发展带来的各种意识形态的冲击有一定的关系，但，更大的原因则是：艺术家不能真正深入传统、学习传统、研究传统，或者，更直白的说：青少年时期，根本就没有系统磨炼书法之功，而在新形势的社会各种竞争的业态中，趋之若鹜，跟大众之风博取群众眼球有直接的关系。“民间有高手”，东奔西跑的艺术家中不排除有很高水平的艺术家，但深渊一定有蛟龙，藏龙卧虎的民间，波澜壮阔的民间大众中，真正的书法艺术家只是没有走进大众视野而已。“高手在民间”不管哪一个书法家，若想走出别具一格的突出面貌，一定是在长期实践中逐步形成的一种探索语言，这个默默无闻的探索过程是艰难、痛苦、疑惑等各种酸甜苦辣的汇总，也是柳暗花明的喜悦、苦尽甘来的舒畅、拊掌跳跃的陶醉等望尽天涯路之后，艺术观点的结晶，这些观点和主张就是有别于他人的优长。

可能是天性使然，也可能是祖辈艺术基因在血脉中的自然流淌，幼时的裴占起就喜欢毛笔字，上学的时候，写的好，老师在字边上画个圈，有时候所有的字，全片儿都画了圈，甚至有的一个字，画三个圈，贴到教室后边，让同学观摩，天赋加勤学苦练，青年时期的裴占起就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每逢春节，给左邻右舍写写对联而受到关注，亲朋好友的溢美之词让裴占起备受鼓舞，受表扬、被肯定也成了写毛笔字最大的动力。接触毛体书法，正是文化大革命时期，当身边的人都忙忙碌碌地投身到左冲右突的工作中时，裴占起也用另外一种方式做着属于自己的工作，一本毛主席手书的小册子，用裴占起自己的话说：“哎呦！看着是太漂亮了”， 如获至宝、爱不释手，心追手摩加实践于社会中抄抄写写的勤于笔耕，从刚开始“无从下笔”到深得“毛体书法来龙去脉”的深谙奥妙，裴占起每有会心处几近拊掌大叫，有执着坚守的痴狂，又有心领神会的兴奋。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人生如书法，书法亦如人生，转眼间，几十年如一日，毛体书法这门艺术之道如影随形地伴随着裴占起，裴占起天天写毛泽东书法，日日夜夜默默探索中，但是，最开始的几十年里，他甚至于都不知道自己写的字叫“毛体书法”，更不知道自己的书法到底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懂得父亲者莫如贴心小棉袄，一次偶然的机会，裴占起的小女儿说：“爸！你这个一辈子爱好书法，你参加参加比赛去吧？”裴占起只知道超越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去超越他人，疑惑、不自信的裴占起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打开电视，认真地观看征稿比赛中，历届“毛体书法”的获奖作品的宣传片，裴占起暗暗对比，顿时信心十足，“投稿——评比——获奖”，全国一等奖，“毛体书法”界的一匹黑马，如此的引人瞩目，但又望尘莫及，这对其他书法家就是最大的伤害，是坚守、是苦练，还是其他必然中的必然，五味杂陈，裴占起不知所言，从此裴占起才知道自己的“毛体书法”已达一流。

中国书法艺术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但凡是历史上耳熟能详的书法家无不先深入传统，集百家之长，自成一体，然而自成一体者屈指可数，当代艺术家不要忙于跳出来自成风格，要像历代书法家样深入临习传统，跳出来这只一个自然过程，不能强求，积淀到一定程度，不跳也跳出来了。如果说一个书法家临颜体，不像颜体；临欧体，不像欧体；临毛体，不像毛体，一定不是一个严谨的书法家，有可能就是一个江湖杂耍。好好学习，学得越像越好，越地道越好。裴占起认为：中国当代书坛，善草书者众多，登顶者寥若星辰，特别是达到毛主席草书者，没有能出其左右者，毛主席每一笔：粗细均匀、提按顿挫、轻重缓急，变化无穷；布局：法度严谨、脉络清晰、内涵丰富；笔墨：纵横跌宕、气势如虹、酣畅淋漓。裴占起对“毛体书法”的理解之深，研究之透，无与伦比，甚至，毛泽东书法每一字、每一笔中，几分从张旭草书里借鉴的，几分从怀素的草书吸收的，几分有王羲之行书影子的，又有几分是毛泽东自己面貌的，都能了如指掌，裴占起书写“毛体书法”信手拈来、笔笔到位、如探囊取物，几可乱真。有时裴占起写的“毛体书法”，让写“毛体书法”者的同行，都不能相信是手写出来的，认为是毛泽东书法的印刷品，甚至讥讽裴占起：现在投机取巧的人很多，哎呀！把印刷当书写作品糊弄人。裴占起愤怒之余，也如当年张大千临石涛山水一样让别人认不出来，而暗自欣喜，说明写的惟妙惟肖，说明写的到位。 裴占起有今日“毛体书法”之面貌，得益于他从小开始练习，否则，等自己形成固定形态之后再练习古圣先贤就很难成功，写“毛体书法”对别人可能比较难，但对裴占起来说，那就是童子功，那就是血液中流淌的自然生发。通过写“毛体书法”，裴占起觉得可以培养一种精神，有很大的感染力，比如说：“毛体书法”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像人生，人生在世，光刚不行，必须得柔，裴占起觉得自己原来宁折不弯，太刚了，通过写“毛体书法”对他是一种启示，这是他自己的切身体会，也受益匪浅，裴占起也想通过自己的言传身教弘扬“毛体书法”，让更多的人收益，为此，他乐此不疲。

（文/蔡佳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