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民生网2019-11-01 15:45:42
抗日战争爆发后,国立北京大学、国立清华大学、私立南开大学在长沙组建成立国立长沙临时大学。1938年2月,因连遭日军轰炸分三路迁往昆明,并于1938年4月在昆明改称国立西南联合大学。 “湘黔滇旅行团”便是长沙临时大学迁往昆明的其中一路。
11月1日,是西南联大校庆日。在校庆日之前的10月23至26日,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EMBA教育中心在湖南省怀化市新晃县开设了“知行中国·人文篇——重走西南联大路”的课堂,近400名师生,从新晃县出发,重走了一段西南联大的南渡之路。
生于天津,长于南开,笔者自幼耳闻西南联大这所存在于抗日战争时期的高校传说,也加入前述「行知中国」的课堂,踏上「重走西南联大路」的徒步之旅。手捧张曼菱女士的《西南联大行思路》,用脚丈量八十多年前的南渡足迹,寻觅隐蔽于乡间的历史细节。
济济人才
西南联大,与中国抗日战争相始终。
这所大学在颠沛流离中创建,在日寇飞机轰炸的间隙中上课,以极简陋的仪器设备从事研究工作,在半饥半饱的状态下办学成果有声有色。
西南联大办学的目的,是培养建国人才。建设国家,首先要爱这个国家,是关心民族命运的爱国者。这所大学在短短八九年间,为中国革命锻炼了大批革命骨干,为新中国的建设造就了大量优秀人才。
第一流的大学,教学与科研并重,两者相辅相成互相促进。西南联大的成就,在国内外个学科前沿开拓了新领域,在国际上也处在世界前沿地位。其理工科的成就,早已引起广泛的注意。中国两弹一星的研制开发群体,西南联大占了相当比例,“原子弹之父”也出在西南联大。诺贝尔奖获得者杨振宁、李政道,当年青年数学明星陈省身、许宝騄、华罗庚,物理学方面的周培源、吴大猷、赵中尧,化学方面的曾昭抡、杨石光等等,已为人所共知。
大学的本质是启蒙,而不是愚昧;大学的灵魂是思想,而不是驯服。一百年之前,先人们苦心引进国际大学机制,打造了北大、清华和诸多大学。辛亥革命前后,代表新教育新思想的中学和小学也在全国各地涌现。中国早期的大学,实为“五四”精神的载体:“科学与民主”是大学的普遍精神。
这滚滚巨流中,北大、清华、南开三校,是中国教育文化的领军者。三位校长不仅与蒋介石及高层人物关系密切,他们之间也更有着亲密的学缘关系,感谢、信念牢不可破。
日寇入侵前夕,这三所高等学府都正在进入它们的黄金时段,领导者卓越、体制日臻完善、校风各自鲜明。其勃勃生机,可谓后世无及。
民主办学
三位校长,北大蒋梦麟、清华梅贻琦、南开张伯苓,人称「都是君子」。国难当头,各有风范,也均有贡献。「三校长」中,最年轻的梅贻琦,临危受命,成为西南联大在昆明实际上的校长。而从战前应变的举措中,可见出,梅校长已做好了任重道远的准备。
梅贻琦生活的时期,是中国从一个教育制度本来是封建科举、后来以教会学校为代表、简短学习外国教育制度、然后转变到中国人自己办学的时期。
从30年代开始,到日本人占领之前,在梅贻琦的领导下,清华在旧时代的大学中是进步最快的,它注重实用、讲究科学,坚持「民主办学」,其中较为重要的一条就是「教授治校」。
清华模式的开创,自梅贻琦而定型,清华担当了中国工程学的前驱。
梅贻琦的儿子梅彦祖说,父亲认识到科学是实在,而非空虚,要从学术层面讲究科学,因此国家建设离不开应用科学。由此,清华大学在上世纪30年代是推行工程学教育最积极的学校,得益于庚子赔款的经费支持,它建立了工学院、建立了很多工程的系,培养人才,并一直延续到西南联大时期。
清华人善于管理,富于团队精神,这与它的工程学院分量很重有关系;另一方面,梅贻琦借鉴西方民主议会制度,开创的“教授治校”体制,提供了一个大学管理的成功模式。
敏捷之清华
梅贻琦厚实的积累、远见卓识、清醒的办学理念,加之清华校内非常清晰和高效率的机制与作风,使得清华大学在日寇入侵北平时,有了「敏捷的应对」。他做好了在战乱时期保全大学的现实准备。无论风平浪静还是狂风巨浪,他看着前方、把稳船舵、指挥船员、镇定若素。
1937年,当日寇占领的危机还潜伏在北平城外,梅贻琦校长已经开始转移物资。在他的安排下,“七七事变”前到山东实习的工学院师生带走了尽量多的设备器材。而清华大学的设备与图书的大撤离,实际从1935年就能开始了。后来这些直接从外地运到昆明的器材,成了西南联大工学院最重要的设备。而工学院则是西南联大设施最完备的学院。
这些重要的历史细节,见证了当年清华大学对日寇入侵清醒的直觉和超前的防范措施。
西南联大拥有大批的留过洋的学生。这些出洋见过大世面的人,在抗战时期留在国内。其意义和价值在于观念方面,西南联大的这一群学生,觉得中国是可以站起来的,认为中国是可以变成一个伟大的国家、独立的国家。
信心和信仰,是一个民族生存和发展的起点,看过世界后带回来的眼光、抉择,事关重大,在国人中是典范和表率,这是最基础的贡献。
风范梅贻琦
古人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何兆武校友的《上学记》中回忆梅贻琦校长,说他跑警报时,在人们混乱的情势中,依然绅士手杖,安步如闲,风度卓绝。
梅校长充当了学生与政府冲突的防波堤,在民族的危亡关头,他临危受命,保护、保存了中华民族“人才链”没有中断。一直到“一二·一”学潮爆发,梅贻琦以最大的理智和毅力,保护了师生,保护了这三所在抗战中艰辛保存下来的大学。
在北平、在昆明,有过多次,当局要求抓进步学生,从校长到教授,都想尽各种办法来事先通知学生,给他们创造条件赶快躲开。西南联大在抗战时期被捕的学生在各校里面算是比较少的。
晚年的梅祖彦对于父亲梅贻琦的治校和经历,有三重体会。一是,通才教育,学生知识面广博。二是,教授治校,坚持民主办学。三是,教学与科研结合,通过科研提高教学质量。西南联大前后坚守教育园地八年,弦诵不绝,与梅贻琦的资历、品格、才干、威望密不可分。
选择与坚守
一位哲人说「人生就是选择」。在“国难”面前,很多人的选择,最终构成了一个民族的选择。
国难当头,中国高层知识界集体走出象牙塔,踏上回归民间的文化修行之旅,滋养底层民众,传播科学与民主的星火,传播民族的傲骨与担当。
国难当头,南迁路上,这群学人在观念、精神和相互关系上的磨合认同,实现了他们在国难面前的精神转变与文化抵抗的准备,从而为而后的八年坚守,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西南联大的「南迁」之路值得铭记,它意味着国难耻而不辱,学风历难不衰。至今值得当下回溯与铭记。
(注:文中相关史实,摘自于《西南联大行思路》。)
(文/清媒十四班 小妮元)